2022-08-09
初版米老鼠進入公共領域，為何可能成為法律與社群平台的嚴峻挑戰？
經過近百年版權保衛戰後，迪士尼的米老鼠終於年滿 95 歲，據美國版權保護法規定，最早開著《汽船威利號》的米老鼠形象將於 2023 年到期。但也是這個形象 95 年後打造出橫跨全球的版權帝國。
但到期並非可全面性使用，想將米奇當成公共領域 IP 用的人，仍需注意迪士尼背後的法律團隊。如果想在 2023 年後用初版米老鼠設計玩具，必須要確定玩具長得像初版米老鼠，且仍不能拿米老鼠設計商標，迪士尼有商標權，且商標權的相關權利是永久性的。
現在米奇的長相也與 95 年前完全不同──這是最大重點。米老鼠在 90 年間不斷改變形象，最早米奇有黑色眼睛、耳朵與鼻子較小，1935 年米奇才開始穿上標誌性的紅色短褲、迎合不同商業需求。換句話說，要多年以後，現在經常看到的米老鼠形象才會成為公共財。
大部分版權作品會在一兩年內毫無商業價值，只有極少數 1920 至 1930 年代作品，直到 1990 年還產生可觀收入。換句話說，延長版權期限對持續賺錢的作品來說意義重大。
有些人可能會有疑問：「如果這些作品版權的商業利益如此龐大，為什麼迪士尼不繼續遊說立法者延展版權年限？」很簡單，因現在環境與 20 多年前大不同，這些版權擁有者已很難再取得 95 年以上展延。
提倡版權不展延者「實力」20 年間大增
上次延展版權年限提案是 1998 年，20 年間網路與盜版迅速發展，讓版權法案成長與公共價值開始牴觸──網路興起雖然帶動盜版，但也意味許多人從公共領域獲益，不管知識、文化或書籍，知識普及得益於網路普及。
許多網路巨擘也藉知識、產權公有化獲得巨大商業利益──這點讓這些公司成為版權公有化的捍衛者，同時對唱片、電影、書籍等版權巨擘更顯無力，知道即使再於 2018 年提出新展延法案，維基百科編輯、擁有 YouTube 的 Google、Reddit 論壇等網路公司或用戶，都會對這類版權改革大力關注，甚至投入大量金錢與時間反對延展提案。
福爾摩斯系列小說是 1887~1927 年間陸續出版，今年也全面性邁向公有領域。但前幾年最後幾本小說還受版權法保護時，福爾摩斯版權方試圖阻止一本以福爾摩斯為背景的小說出版，認為最後幾本「仍受版權保護的小說」才能闡述福爾摩斯的個人特質，換句話說版權方認為福爾摩斯這角色，只要還有小說受版權法保護，就不能有任何二創出版。但負責審理的上訴法院駁回此論點，認為只要不使用還受版權法保護的福爾摩斯特點，其他人就可用已是公共財部分的福爾摩斯特點，自由創作福爾摩斯故事。
接下來 20 年，大眾熟悉的超人、蝙蝠俠、白雪公主等角色都將進入公共財領域，以往公共財到期大都像《大亨小傳》、海明威《太陽照常升起》等小說，年代久遠故商業價值都沒想像高，也基本代表人們可自由拍攝、改編這些小說與電影。
米老鼠仍有巨大商業價值，迪士尼不太可能全面放手
但迪士尼這些還有巨大商業利益，加上多樣化改版的角色也進入公共財領域，就是全新概念──這種「仍有大量商業價值的版權進入公共領域」，過往幾乎沒有前例，換句話說，迪士尼很有可能以最大程度「努力」，維持競爭性與商業優勢。
實務上，「米老鼠進入公共財」拿來使用需注意的事很多。首先長相必須和「進入公共財領域」的米奇一模一樣──這代表只會出現黑白米老鼠；再來不能與商標產生連結，或利用這 IP 設計商標、（受法院認證）刻意與迪士尼產品混淆，這樣仍可能被迪士尼告上法庭。
商標不該成為「延伸的版權法」
但凡事皆有例外，美國公司 Daster 曾根據美國前總統艾森豪《歐洲十字軍東征》著作改編的電視劇剪輯，拿來製作紀錄片。由於握有版權的福斯公司沒有續訂電視劇版權，因此該劇 1977 年進入公共領域。不過 1988 年福斯電視重新拿到電視轉播權，並授權歐洲代理公司負責歐洲領域銷售。
後來 Daster 購買節目最早版、成為公共財的「原始錄影帶」，剪輯後當成新節目出售，被 Fox 以保障商標權的《蘭姆法案》名義告上法庭，認為剪輯淡化甚至削去原本製作者的商標，屬於侵害商標權的一種。地方法院一開始認定 Daster 違反商標法需賠償，但上訴到美國最高法院時，最高法院認為商標法的優先權沒有高過「版權物成為公共財」這法律事實。如果商標法勝利，很可能使商標法成為新版權法，導致無限上綱。
此案纏訟 5 年，串流影音平台與網路崛起、成為日常生活的現在，大眾熟知的米老鼠成為公共財，肯定會造成更多法律爭議，日本就曾發生將慣用 Hashtag 註冊成商標並收費的爭議，事件落幕是日本 niconico 決定與註冊者周旋保護了創作者。
很明顯，使用米老鼠是否侵權，會在「版權持有方」跟「使用公共財方」產生權力拉鋸。如果是亂註冊商標或版權的訟棍，或許一般人還有辦法對付；如果對手是迪士尼，Facebook 和 YouTube 是否會站出來保護影片創作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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